这些年,这些话,沈慕风听得耳朵都起了茧子。
是,她是照顾着他,但她周书玉也正在这个,趁虚而入,成了他的继母。
想必,她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父亲。
可惜了,父亲被她虚假的外表蒙骗多年,至今都觉得她是个良善之人。
沈慕风想起她的两副面孔,就觉得恶心。
他冷哼一声,不去应沈淮山的话。
沈淮山急着走到他身边,拍着他的肩膀:“风儿,我知道,你娘亲的去世对你很大,不止是你,我也时常想起她…”
说到这里,沈淮山再也忍不住,他眼底泛起泪花。
还是第一次当着孩子的面,这样狼狈。
“我与你娘亲相识于青峰山,那时她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高门贵女……
“我们成婚后是众人称赞的恩爱夫妻,她作画我作诗,直到生念念时,她难产离世,每当看到念念,我都情绪复杂。”
“在她幼时,说真的,我曾怨过她,若不是念念…也许你的娘亲不会…但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是她拉着我的手,让我发誓要照顾好你们两个。”
“她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念念…念念不忘,这是我对姝儿的思念,也是姝儿生命的延续。”
沈淮山再也忍不住,他哽咽着,独自站在山崖边,一览广阔世间。
明天就是中秋节了,是念念的生日,也是娘亲的忌日。
这件事,念念从始至终都不知晓。
每年,他们父子二人都要到此处走一走,说说心里话。
回想当初的事,沈慕风在娘亲膝前玩耍,调皮贪玩被娘亲责骂,他心中的痛蔓延开来。
亲人的离世,是余生的隐隐作痛,也是永远好不了的伤痕。
沈慕风低垂着头,不让人看到他的脆弱。
谢幸歌轻轻皱眉,下意识想关注他的反应。
尽管他低着头,却依然能看到他的眼泪滴下。
他…哭了。
谢幸歌的心也跟着堵起来,沈慕风很少在她面前掉眼泪,甚至不曾听他提起过往的任何事。
他一直垂着头在默默掉眼泪。
黎川拉了拉谢幸歌的衣角,示意她盯得太投入,太过明显了。
谢幸歌快速眨眨眼,略显尴尬地起身,回以黎川一个假笑。
现在在清风阁,跟世子和黎川混的越来越熟,不自觉就会做回自己。
沈慕风抬起头,眼下仍有泪痕,眼底一片猩红,鼻头也红红的。
不得不说…世子生的太好看了,就连哭,也是这般俊俏…
怎么回事…谢幸歌想起昨夜…她不自觉地吞咽起口水。
她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醒醒,快醒醒。”
众人被她的动作吸引,纷纷转过头来看着她。
“额…没事没事,我…我犯困了。”她随便搪塞了个借口,神情略显局促。
“咱们继续往上走吧。”沈淮山对着其余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