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
夏冉洗漱完毕,带着一身的水汽走出浴室,磨砂玻璃门上氤氲着水汽。
她穿着简单的白花灰无袖背心,肱二头肌微微隆起,头低扎,屈膝坐在床上,认真地翻阅起从一间中古店里掏出来的纸质书籍,方形窗框在背后闪烁着紫蓝虹光。
滋滋的电流声,伴随着规律的翻书声响起。
放在床头柜上的电子钟,悠悠地记录着时间的流逝。
突然,通讯器闪烁了两下红光。
刚刚售卖给她通讯器的商家,传来一道讯息:【我这边有一个赚钱的门路,你感兴趣吗?】
一个卖不记名通讯器的商家,能有什么正经门路?
鉴于她刚刚被枪毙了一次,还是低调点好。
夏冉手指在纸页上摩挲了一下:【我不是那种人。】
对面很显然不信,没多久来补充信息:【放心吧,这不是什么丧良心的买卖。买家想买一条人命,那个人来自中心区,做了很多恶事。如果感兴趣的话,明日来一趟b座—a。报酬很丰富。】
杀人?
中心区?
夏冉犹豫片刻,还是决定明天去看看情况。
她刚回复完毕,关上通讯器,就听见砰砰的闷响声从身后响起,一转头,莫惊蛰挂在方窗外面,正哐哐拍打着。
向上推开窗户。
莫惊蛰带着一身酒气进来,毫不客气地踩在她的床上,环视了一圈后,盯着她叽里咕噜说了一堆:
“那些鸭子都是些见钱眼开的家伙,我本来以为他不一样,结果还是盯着我包里的钱……痛,心痛到无法呼吸……我不想再冒着危险出走废弃城邦了,我想要很多很多的钱,很多很多的爱,和爱的人牵手漫步在黎明城……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么多的话吗?
因为……”
夏冉默默听着,突然伸出爪子将人一把推倒在地。
“诶哟-”
大量饮酒影响小脑,莫惊蛰摔倒在地,哎哟地叫唤了很久,然后呜呜地出抽泣声。
她以为床上那人会关心得问一句。
但没有。
什么都没有。
她躺在地板上心凉得像是一条冷库里的咸鱼,摇晃着坐起来,抬头看着夏冉:“我失恋了,你不安慰一下我吗?”
“吐我房间里oo。”夏冉翻过去一页,对醉鬼没有一点兴趣。
莫惊蛰暴怒起身:“你的房费还是我给你垫得呢……呕……”
刚站稳,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捂住嘴压抑着强烈的呕吐冲动。
话是这么说。
但真吐夏冉房间里,这个家伙一定会少还她oo的!
“卫生间免费使用。”夏冉头也不抬。
瞬间,莫惊蛰如被鬼撵一般,窜进了卫生间吐了个昏天暗地。
五分钟后,她擦着脸上的水珠,走出来,自顾自扯了一把椅子坐下,看着还在看书的夏冉道:“所以,你真不安慰我?”
眼见着这人一副没得到回答,决不放弃的架势,夏冉合上了书道:“你说得那些鸭子,是不是那种给钱就能陪你喝酒的男人?”
“你这话有点太糙了吧?”莫惊蛰双臂交叉撑着椅背,下颌放在手背上,“他们都是迫于生计的可怜人,阿左他家里有一个正在上学的妹妹,还有一个死于基因崩溃症的父亲,一个终日接着最低端工作的母亲。他是有苦衷的……”
“所以你受伤的原因是什么?”夏冉问道。
“他今晚突然和我提钱的事。”
夏冉眯起眼睛,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词:“突然?你别告诉我,你从来没给过钱。”
“嗯……”莫惊蛰打了一声酒嗝,“心疼归心疼嘛。心疼和给钱,这是两码事。”
本来以为是一个爱上鸭子的恋爱脑,结果是一个习惯白嫖,还扮演深情的装货。
夏冉没开口这几秒。
莫惊蛰自顾自地又说了一堆话,叽里咕噜丝滑得像是流转音乐的八音盒。
看着这个醉鬼。
夏冉思索着。
她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解压方式,有些人喜欢一个人散步,有些人喜欢看电影,有些人喜欢去市捏泡面……
难道,这就是莫惊蛰的解压方式?
她莫非成为这项奇奇怪怪pay中的一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