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累了。
纪玉君硬生生将脚踩红玉的脸,神情只有不屑和傲慢,撩起袖口喘着粗气。
“既然你设计害延明,就别怪我不念主仆之情!”
“来人啊。”
抬起腿,好似沾染上了脏污,纪玉君嫌弃似地拍了拍手:
“把这小蹄子发卖给人牙子,管是送到青楼当妓,还是挖心掏肺,再与我侯府无瓜葛!”
“大夫人!不要啊!我是红玉啊,大夫人!”
丫鬟的呜咽声一直不断。
千万句呼唤都没有换来主子的怜悯,红玉的求饶越来越小声,心也愈发变得绝望。
大房家丁听了主母的命令。
一股脑冲到前面,拖拽着红玉,要把人带走:“赶紧起来,你已不是侯府的丫鬟了。”
扬起手狠狠打疼了家丁的手,叶锦苏挡在红玉身前。
“都停手。”
右手食指把这一圈的人指了个遍,不让一人上前。
“在事情弄明白前,没有老夫人的号令,谁也不可肆意动手,我说的。”
家丁不敢放肆,只能违背纪玉君的意思。
老夫人双唇紧闭,一句话也没讲,没有赞同任意一方,也没有否认叶锦苏的话。
叶锦苏缓缓蹲下,看着丫鬟:“红玉。”
“我真心问你,你当真觉得为这样的主子背黑锅值得吗?她甚至连你的死活也不顾。”
声音小到只有两人能听清。
远远看着的纪玉君拉不下来脸,又听不清两人到底在说什么,急不可耐。
泪水汩汩,红玉的眼前模糊不清。
“叶公子……我说,我都说。”
绝望的红玉已鼻青脸肿,连站直身子都做不到,她虚弱地对叶锦苏道出实情。
纪玉君暗地里命她设法把谢延明藏起来。
一心想让秦昭芸难堪,意图便是让老夫人看到三夫人的无能,好拿回权力。
可秦昭芸对谢延明上心,出个门都让丫鬟看着。
她硬着头皮想了个法子。
府上有粗使倒痰盂和夜壶的小厮能直接进出各房,便让那小厮偷偷给谢延明的吃食里下东西。
顺道给房里点了安神香,等到丫鬟犯困睡着,谢延明吃糖昏睡。
小厮带洗干净装污秽的木桶,偷偷把孩子放进桶里带了出来,神不知鬼不觉。
一听老夫人下令找人。
纪玉君为争功,赶紧问得了谢延明的下落,找人安置在枯井。
“大夫人不知奴婢……”
“偷拿了安神散,是奴婢为自保斗胆留下的把柄。”红玉附在叶锦苏耳边轻声道。
果然是她!
叶锦苏迎着纪玉君不服输但生出了怯懦的眼神,直奔老夫人将实情一五一十告知。
红玉的话能解释全部的事,很难不信服。
“我知道了。”
老夫人的面色一沉,清了清嗓子,收起内心里的波动,冷冷看向纪玉君。
“母亲?”纪玉君惶恐。
“即日起,我以侯府老夫人诰命之身,收回纪玉君的主母之权,全府上下交由三夫人秦昭芸暂管!”
“为何?”
错愕惊恐已跃出眼眸,纪玉君总算是失了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