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音山,陆家。
古色古香的房间中,熏香冉冉升起,繁重的香味萦绕每一处角落。
“此香有安神的功效,先缓缓,别急着说。”像是有过预料,正摆弄茶具的陆安宇轻飘飘说了一句。
眉宇间,尽是轻淡和疏离。
陆安宇的知心助理垂下头,缓口气,才开口道:“少爷,沈小姐传来消息,陆竹不准备捐肾,还说,想要他的肾……得凭陆家本事。”
陆安宇没有停止手头的工作,淡淡道:“嗯,我早知道。”
“没人愿意心甘情愿的,将一个肾,捐献给素不相识的亲弟弟。”
更何况,他们明明一母同胞,地位是天差地别。
陆竹不可能不恨吧。
划开茶沫,陆安宇整张脸满是冷淡和不屑,眼底没有感情。
助理道:“您的病可不能拖!”
陆安宇微微勾唇,不屑:“给我治病的全都是名医圣手,他们能最大程度护住我。只要我想,就有无数人争先恐后和我配型。”
话锋一转,他又问:“知道我为什么要陆竹的肾吗?”
助理猜测:“血脉相连,陆竹少爷的肾更可能完美融合?”
“不。”
陆安宇将废弃的茶叶茶渣扔掉,“多余的茶渣应该扔掉,废弃的少爷,也该彻底消失。”
“我要陆竹的身份永远埋藏于地下。在这之前,不得好好折磨一下?”
挖肾只是第一步。
他要陆竹沦为废物,步步陷入深渊,无法自救。
谁让陆竹在胎里和他抢夺养分,致使他出生便羸弱?
陆家,只能有一个少爷。
助理胆寒,没敢再说别的。
这位养在陆家的“祥瑞”少爷,还真是完美继承了陆家家主的狠厉,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算算时间,陆竹要高考了。”
陆安宇喝口浓茶,不咸不淡道:“就让他在高考前安稳度日,高考当天,压来京都。”
在即将改变人生的一天,让他亲爱的哥哥失去全部,把陆竹玩弄于鼓掌之中……陆安宇露出瘆人的笑。
很有趣。
他摆摆手,打发走助理,又拿起尖锐的剪刀,剪下桌子上,一株药草的杂叶。
“杂草,也配和价值千金的药草抢养分?唯有彻底消失,才能永绝后患。”
他呢喃之际,又用手抚过一张老旧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是两个小孩——一个是他,另外一个是沈知夏。
指肚划过照片上,沈知夏幼时的脸,陆安宇眼中翻涌着无法压抑的复杂情绪。
“知夏,你为什么要和陆竹定下婚约呢?明明,我们才是最配的。”
“肯定是陆竹蛊惑你……没关系,我会让他永远消失的。”
……
估算时间,陆竹拿了他之前的白衬衫和宽松短裤,听着浴室内“哗啦啦”的水声不再,他曲指,敲了敲玻璃门。
“知画,洗好了吗?”
回应陆竹的,是物品掉落的声音,伴随水声,以及一道惊呼。
“啊!”
陆竹意识到不妙,推开浴室大门——
“……陆竹,你……能扶我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