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还敢有异?!都给我退下!
殿内一时寂静无声,只有朱祁镇的威严之声回荡。
“朕意已决,尔等不必再劝。郕王即日起前往边疆,即刻启程,不得延误。”朱祁镇转身拂袖而去,留下满朝文武面面相觑。
朱祁钰转身欲走,被胡濙拦下,脸色着急:“郕王!你此举实为不妥,若轻易离开,恐局势更加难以收拾。如今朝中人心惶惶,正需你稳定大局。且边疆之事,并非一时之急,还需从长计议。”
“皇上虽一时震怒,但未必不会回心转意。你若此时离去,岂不正中他人下怀?可勿要听信道士的谗言,误了大事!”
未散去的百官也一道上前劝说:“是啊是啊!那道士分明是心怀叵测之人,故意挑拨离间,意图搅乱朝纲。郕王殿下素来忠心耿耿,岂能因一时之误会而蒙受不白之冤?皇上英明神武,定能明辨是非,还郕王一个公道。我等愿联名上奏,请求皇上三思而后行,切勿中了小人奸计。”
百官纷纷附和,声援郕王,朱祁钰挥手痛色摇头:“诸位也看到了圣上有心维护玄真大师,本王为臣不敢违抗,或许。。。。。。玄真大师有理,他也是为大明社稷着想,才出此言。”
“狗屁!”胡濙怒斥一声:“钦天监算什么东西?!”
“钦天监不过是观星测命的虚妄之辈,岂能左右朝政大事?我等身为朝廷重臣,岂能轻信这些无稽之谈!殿下,您乃国之栋梁,万不可因一时之惑而动摇。”
胡濙义正言辞,百官纷纷点头称是。
“殿下你放心!我胡濙一把年纪了怎么也不能让殿下蒙受不白之冤。我这就联名上奏,请求皇上重新审视此事,务必还殿下一个清白。朝中上下皆知殿下忠心为国,岂能因一介道士的妄言而受此诬陷?”
连续三日,胡濙等大臣联名上奏,言辞恳切,力陈玄真大师所言荒谬,恳请皇上明察秋毫,勿为妖言所惑。每份奏章皆列举详实证据,剖析利害,直指钦天监之谬误。
朝堂之上,气氛愈发紧张,百官目光齐聚皇座,期待圣裁。
胡濙更是每日亲自呈递奏章,声泪俱下地陈诉玄真大师的荒谬言论对朝政危害。他言辞激烈,情绪激动,甚至不惜以自身名誉担保,力证郕王的清白。
玄真不知吹了什么耳边风,朱祁镇竟是直接称病罢早朝。
宫中传言四起,皆言皇上对玄真大师所言深信不疑,甚至私下召见,密谈良久。朝臣们心中忐忑,不知皇上此举意欲何为。
胡濙得知此情,心中愈发焦急,接连找上于谦。
“老于啊你快想想办法啊!郕王不日就要起程往离京了!这若再拖延下去,只怕局势愈发难以收拾。你素来智谋过人,定能想出良策,力挽狂澜。”
胡濙紧握于谦的手:“你是不是也不想看钦天监站咱们头上拉屎,咱们苦读经书十几年怎么能让这帮江湖术士骑在咱们脖子上!”
于谦嫌弃抽回手:“淡定,老胡你这话太糙,你可查到玄真什么来头?”
说到这个,胡濙义愤填膺:“我派人前去终南山清虚观查探其底细,结果发现那玄真大师真的是一个江湖骗子!他在终南山并无根基,所谓的清虚观也只是临时搭建的草台班子。”
“此人原名张三,曾是个四处游荡的算命先生,后来不知怎的攀上了宫中的关系,摇身一变成了‘玄真大师’。他那些所谓的预言和法术,全是些欺世盗名的把戏,毫无根据。他在民间散布谣言,混淆视听,目的不过是借此抬高自己的身价,博取皇上的信任。”
“你我皆知,钦天监的职责本是观测天象,辅佐国政,如今却被这等小人利用,实在令人愤慨。若不早日揭穿他的真面目,恐怕朝堂之上再无宁日。”
胡濙越说越激动,眼中几乎喷出火来:“敢踩在我礼部的头上谈什么天象!我礼部掌管天下礼仪、祭祀、教事,乃国之根本,岂容这等江湖骗子随意践踏!气煞我也!”
“不行!咱们这就去找郕王!让他亲自主持公道!”
于谦被胡濙风风火火扯着直奔郕王府,正好遇到了锦衣卫和两厂探子也在,朱祁钰脸色阴沉。
朱祁钰见胡濙与于谦匆匆赶来,脸色稍缓:“何事?”
胡濙上前一步,躬身行礼:“王爷,钦天监玄真大师欺世盗名,混淆视听,实乃朝廷隐患,不可不除。”
朱祁钰挑眉:“巧了,本王也搜到了消息,玄真大师的行径确实可疑。近日来,不少官员都向我密报,称他在钦天监内大兴土木,耗费巨资,却未见有任何实际的观测成果。更有甚者,他私下结交了不少权贵,道术反而有崛起之色!”
“还有,玄真应是血阁楼之人。”
“什么?!”
“血血血血!血阁楼?!”
于谦和胡濙心中震惊不已。
血阁楼的名号在江湖上早已是臭名昭著,传闻其杀手皆为心狠手辣之辈,行事诡秘,手段毒辣。
朱祁钰见两人神色,冷哼一声:“看来你们也听说过。玄真若真是血阁楼之人,那他在钦天监的所作所为,恐怕不仅仅是欺世盗名那么简单。”
胡濙回过神来:“王爷,你如何得知玄真是血阁楼之人?这等机密之事,王爷是如何探查到的?”
朱祁钰把桌面的一叠厚文书递给两人,抬起下巴点了点探子小六:“把事情都告诉他们。”
原来小六最初先是去终南山清虚观打听消息,没想到清虚观的道士们对此事讳莫如深,几乎无人愿意多言。
小六不甘心,便在观中潜伏数日,终于从一位年迈的道士口中得知,玄真曾在终南山修行多年,但其行踪诡秘,常与一些不明身份的人来往,又做了违逆之事被扫地出门。
老道士叹了口气,低声说道:“那玄真虽有些道行,但心性不定,常与些邪门歪道之人搅和在一起,终南山容不下他,这才被逐出山门。”
“大师可知那些歪门邪道之人来自何处?”
“我曾无意见过有一回那玄真与一群身着黑袍之人密会于山间一处后山的洞穴。那些人个个面容阴鸷,气息诡异,非寻常之辈。”
“他们低声交谈,言语间不时提及“血阁楼”三字。当时我虽未敢靠近,但那场景至今仍历历在目,心中不禁生出一股寒意。”
小六又四处走访玄真被扫地出门之后曾经游历过的几座名山古刹,顺藤摸瓜发现玄真时常进偏远山地传道,且每到一处,必与当地的隐秘势力有所接触。
这些势力行事隐秘,寻常人难以察觉,与血阁楼的作风颇为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