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岛,小岛……”
时淮嗓音沙哑,手指颤抖着解开他身上的束缚。
少年的身体一片冰凉,手腕上一圈被绳子勒出的伤痕,绳子上都被染上了鲜红的血迹。
江屿白的身体猛地一抖,他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在涣散的目光中,他竟然看到了刚刚自已梦里出现的身影。
他的眼底开始慢慢浮起朦胧的水光。
他只以为眼前的一切还是自已的梦境。
自已终于是要死了吗?好冷啊,也好累,也许死掉也是一种很好的解脱。
但为什么身体上的疼痛又如此的真实?
直到时淮脱下自已的外套将他紧紧裹起来,一下又一下安抚着他时,那极其真实的温暖的触感才彻底唤醒了他。
他忽然就感到委屈了。
畏怯,恐惧,惊慌,各种柔软又脆弱的情绪,到了被时淮紧紧抱在怀里的这一刻,才铺天盖地涌了上来。
“时淮,时淮哥……”
“时淮哥……”
江屿白沙哑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又像是呜咽,尽数喊着一个人的名字,被泪水亦或是汗水打湿的柔软黑发凌乱不堪地贴在额上。
失魂落魄
时淮听到那夹杂着哽咽的哭腔,颤抖的尾音让他的心仿佛都被撕裂开来。
他先是怔愣了一下,他只以为小岛已经忘记了自已,生怕自已突兀的举动会吓到他。
在听到小岛喊出自已名字的那一瞬间时淮的泪水决了堤,很快便淌了一脸。
他全身都在发着抖,却依旧把少年紧紧搂在怀里,声音柔和地回应着他。
“是我,宝宝,是我。”
“宝宝,不怕了,不怕了。”
江屿白扑在时淮的怀里,汹涌的眼泪将他胸前的衣服哭的湿透。
几缕阳光透过狭小的窗户,映在他们身上,将声音和视线都变得朦胧。
江屿白闭上眼睛,感觉自已像被温柔的风包裹住了。
待眼泪流尽,激动的情绪也慢慢冷静下来,时淮用力握住江屿白冰凉的手,贴在了自已的脸上,望着他的目光中带着隽永的说不出的情绪。
“时淮哥,我没有失忆,他的心理医生帮了我。”江屿白眨了眨眼睛,眼睛里那漾起的水光亮晶晶的。
“但我不能被他发现,所以我才要在那天装作不认识你。”
“时淮哥,你不要伤心。”
时淮的心似乎在滴着酸涩的苦水,有时他甚至希望小岛不要那么善良,这可怜的孩子在自已遭受了那么多苦难那么多不公之后,竟然第一时间还是最关心他的感受。
时淮苦笑一声,心口的抽痛让他有点喘不过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