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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朗进了岑青茗那间屋子,刚推开门一个?茶盏便迎面飞来?,李元朗好险躲过,不然?按着力道和速度,他起码是?个?头破血流的状态。
原本服侍岑青茗用水的侍女看着站在门口的李元朗,忙跪地叩头。
李元朗看着地上那一地碎片,淡声让她?出去。
等屋子重归于他们二人之后。
李元朗摇头,对她?这行为?似极不认可:“你这样不怕伤了别人?”
岑青茗从趴着的榻上下来?,站直起身。
她?身上的伤口刚被那侍女小心轻涂过,缓解了些热痛之感,但?心上的郁气却是?难解一分。
听见李元朗这话,岑青茗嗤道:“你这脚步声,我做鬼也不会忘了,不至于打伤什么无辜之人。”
李元朗笑意盎然?,似对这回答极为?满意:“那就好。”
岑青茗胸膛上下起伏,不再搭理他的胡言乱语,只是?原本有些平息的怒气再见到他就彻底燃起,痛斥道:“你不是?答应放了我娘还有我那些兄弟,你怎么又出尔反尔!”
李元朗说的风轻云淡:“青茗,我不是?放了吗,你出去后不是?见到你娘了吗?”
他还敢这般狡辩,一说起这个?岑青茗又是?一顿心火。
她?在宫里领了罚,这原本也罢了,反正拿这场罚来?换大家的自由,还得了大家的平安,算得上是?个?一桩好买卖,可李元朗是?怎么做的?!
岑青茗当时出宫后可谓是?阵势浩大,上头大概也有平息京里那场流言的意思,只说是?无罪释放了她?,围观的百姓都?拍手叫好。
岑青茗还长了个?心眼特地在众人面前?去桂花巷接回了母亲,母女相见岑青茗甚至不敢多说几句,连身上伤也顾不上只催着母亲尽早离京。
她?想得好,只要离开京城,李元朗即使再想对她?有什么动作也得顾虑三分,只是?她?到底还是?太?贪心了,多嘴去问刑狱,聚义寨的人什么时候能放,
那人只说得要李谦手令。
就耽误了这一会功夫,岑青茗走到城门口时就被卫风拦住了。
她?到底有伤在身,虽加上了翠翠,但?到底不敌卫风以及那么多官兵,偏生?为?了掩人耳目,她?选的还是?条悄无人烟的近道,就这样被掠到了这里!
“那算见到吗?”岑青茗愤然?:“你说过会放了我娘还有我手下那些人的,但?你怎么做的?让我娘露了一脸,刑狱又说得要你的手令才能放人,现在你却将我绑了过来?,你这叫放?”
“青茗,你不要忘了,你的罚是?受了,但?牢里的那些人,他们的十仗可还没罚呢,再怎么样,他们也得受了十仗才能出狱。”李元朗解释的慢条斯理:“还有,我并没有骗你,你母亲和翠翠,还有那些人我都?会放,你看,这次,你母亲和翠翠,我有拦过她?们吗?”
“但?你把我绑了困在这里还不是?一样?!”
“那就怨不得我了。”李元朗勾起了笑:“说起来?,你不也是?一样吗,,你不信我,所以你在殿上提了你母亲还有你寨中的那些人,你不就是?想趁着圣上他们的威压来?逼迫我吗?”
“逼迫你又怎么样。”岑青茗理所当然?道:“而且我记得我昨日说的可是?,你说做甚么就做甚么,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但?我可从未说过,你说什么我就说什么,李元朗,难道就许你欺我,不许我欺你了?“
“是?啊,就许我欺你。”李元朗大笑,笑到最后红了眼圈又哑了声:“岑青茗,你以为?我做这些都?是?为?了谁?”
“难道我看着你被打我会好受?我都?说了会放了他们,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你为?什么就非得挨这顿打!”
“我乐意。”岑青茗不甘示弱:“你难道说这些都?是?为?了我,我需要你为?了我吗?何况你做这些的时候,你不也很开心吗,我刚要来?的赏银,你转手就要了过去!”
“你就是?为?了这?岑青茗,你以为?那银子是?什么好东西,宫里出的赏银每一厘每一分都?刻了出处,更?何况是?这每一锭了!你就这么想让别人都?知道你的下落?”
“我……”岑青茗哑口无言,半晌才辩驳道:“可我若堂堂正正做事,又怎么用不了这些银子?”
可他们找到了你,若再用来?要挟我呢?
岑青茗不会知道,他那日怀疑她?真的身死那一刻,他有多害怕。
李元朗心内哀叹,却无法将这理由说出一分。
只是?转口轻笑道:“岑青茗,你是?不是?很恨我,因为?我总有这样那样的理由让你不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