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府怒问道:“不危险的地方管用吗?”
他也不是没试过,把儿子丢到江州军营。
可这孽子占着身份在军营为非作歹,完全不服上峰管教,还没去一年就跑回来了。
宋夫人捏着帕子,脸色难看,与丈夫争辩说:“那北边是人待的地方吗?风沙大,半年都是严寒天气,咱们离得远,万一……收尸都赶不上热乎的!”
“妇人之仁,他一个大老爷们,不吃点苦头如何长进?”
宋知府就这么一棵独苗苗,幼时全家溺爱,就算后来意识到长歪了,想扭转乾坤也难了。
早几年,宋知府还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可如今,他有孙子了,且朝中的局势逐渐紧张,他要是回京,这个败家子很可能给他捅出天大的篓子来。
门外有人敲门,管家来报:“老爷,萧大人回来了。”
宋知府急忙带着夫人去待客。
萧寂这个后辈,在一众同龄人中也是出类拔萃的。
宋家当年也想和萧家结亲,可惜被赵家抢先了一步。
宋夫人感慨道:“这萧寂什么都好,就是婚事上坎坷了些。”
“好男儿志在四方,他外放三年,回去成亲正好。”
“哪好了?那赵家姑娘眼看都十九岁了,年纪也太大了。”
宋知府心下一动,问:“你看咱家的莲儿配萧寂怎样?”
宋雅莲是宋家庶女,今年十五,正是大好年华。
宋夫人心里不太甘愿,但嘴上也要说:“萧寂当然是好的,可他都未成亲,总不能先纳妾吧?”
“莲儿年纪轻,等上一两年也无妨。”
宋夫人暗忖:那也得人家萧家愿意啊。
不过想到自家那位清冷高才的庶女,她觉得萧寂还真有可能看得上。
她言不由衷地说:“莲儿这样的好姑娘,做妾可惜了,老爷疼她,怎么舍得?”
宋知府也只是随意说说,自家闺女自家疼。
但萧寂不同于别人,给萧寂做妾算不上委屈。
接风宴很隆重,不仅宋府的男女老少都来了,宋知府还请来了府衙的官员们。
这足以可见宋知府对萧寂的看重。
沈兰是丫鬟,没有资格入席,还得伺候着萧寂用膳。
但萧寂哪敢真让她伺候,布菜倒酒都抢着来,沈兰倒是成了闲人。
宋夫人不仅注意到了这一点,还注意到了沈兰新添的首饰。
她暗暗腹诽:这男人果然都是一路货色。
如萧寂这般优秀的男子,多年在外,无妻妾在身边,收几个美婢通房再正常不过。
这么一想,她对宋知府的安排就没那么排斥了。
沈兰的目光落在下首一名官员身上。
那官员身材圆胖,一张脸瞧着格外喜庆,时不时与萧寂搭个话。
从他的话语中,沈兰确认了他的身份:江州通判余源望。
“下官在建州时曾见过萧大人,萧大人可还记得?”余源望举着酒杯问。
萧寂点头回应:“自然记得,还未祝贺余大人高升。”
余源望从前只是青木县的小小县丞,能爬到江州府通判的位置,已经是非常难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