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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州小说网>朕靠万人迷保命[穿书 > 第57章(第1页)

第57章(第1页)

同时,谢折衣在身后猛夹马腹。

富贵儿一接收到指令,像是憋了许久终得舒展,即刻四蹄奋起配合着撒开了欢,离弦箭矢般纵跃疾奔。

这一下突如其来,雍盛一时不防,心从高处狠狠下坠,“咚”的一声,如重槌击鼓擂在胸口,震得他檀口微张,几欲惊呼。

他好歹咬住牙关,一双手下意识攀住鞍桩。

乌金马鞭尚在他手中,刚韧的鞭身由上好熟皮鞣制,雕花鞭柄的用料则是名贵紫檀,但那又如何?再好的马鞭落在他手里都是暴殄天物。

初夏的风灌满衣袖,强拂在面上,涌入肌肤上每一个毛孔,吹得宽大袍摆飒飒作响。他不得不眯缝起眼睛,才能看清周遭急速后退的世界。

这世间无人不追求速度。

速度岂非总是与激情、与热血、与豪迈一类美好的字眼相关联?

起初的惊吓过后,在鼓点般隆隆作响的心跳声中,雍盛渐渐感到这副腐朽身躯里终日凝固的血液开始变热,加速,沸腾,澎湃!他感到灵魂变得轻盈,一股兴奋的颤栗自脚底升起,迅速流蹿至顶心,伴随着一阵又一阵光怪陆离的眩晕。

心跳快到极点时仿佛要破膛而出,呼吸急促到几近窒息时,人的大脑就会分泌出甜美的多巴胺。

所以当那道蛊惑的嗓音响在耳畔,问他是否欢喜时,他鬼使神差地交出了手里的马鞭,如交出一份隐秘的渴望。

他渴望一副健全的身躯,渴望速度,渴望冒险,渴望一切他所不能承载的激情。

谢折衣应是看穿了他,他温凉的唇若有似无擦过他薄薄的耳廓,手亦游蛇一般顺着他递鞭的手攥住他的手腕脉门,低声嘲道:“圣上原非冷淡之人。”

一语惊出一身冷汗,雍盛诧异睁眼。

寒霜陡然间爬上戾气隐现的面孔,他克制着排山倒海似的晕眩,冷声命令:“勒马!”

谢折衣恍若未闻,丝毫不见减速。

“朕命你勒马!”雍盛一字一顿切齿道。

说完不等谢折衣有所回应,松手就欲自行跃下马背!

谢折衣着实一惊,一只手勒了缰绳,一只手为防意外死死压住身前扭动的胯。约是使了些力气,只听雍盛疼得嘶了一声,他连忙松手,雍盛一个不稳,险从鞍上滚下。

不想如何又触了他逆鳞,导致他反应如此激烈,谢折衣再不敢违他的意,忙勒缰驻马。

如此猝然狂奔,又夏然而止,狼朔一众早在场边瞧得肝胆俱裂,马一勒停,立马拥上前七手八脚扶下皇帝。

皇帝面色煞白,狠狠掷下手中马鞭,二话不说,撂下皇后摆驾回宫。

回到晏清宫,闷闷不乐移时,晚膳也未用就合衣躺下。

于是阖宫上下皆知皇帝今儿不高兴,但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高兴。

怀禄倒是知晓一点内情,但这是人两口子的事儿,他也不好多加置喙。

正守着药炉,小内侍悄悄儿进来通传,说是皇后娘娘求见。

他放下手中蒲扇,将煎好的汤药倒入银瓶,温在炭盆,又取了毛巾拭净手,才外出迎见皇后。

旁的内侍显然已告知皇后圣上已安寝,她却仍旧默立堂下,不离开,亦不私入。

怀禄远远看了一阵,走过去,低眉躬身道:“圣上睡得不太安稳,烦娘娘轻移玉趾随臣来。”

闻言,左下一位内侍出声提醒:“先生,圣上就寝前有口谕,任何人不得打搅。”

怀禄转眸,狠狠发了一记眼刀,冷笑:“如何?娘娘探视算得哪门子打搅?若果真算,待圣上醒来,你自到圣上跟前告我一状就是!届时是打是骂我自领了,只是此时此地,我才是这晏清宫总管,哪里有你置喙的地方?”

那名内侍位卑言轻,被一顿发作,只得悻悻闭嘴,退至一旁。

“娘娘请。”怀禄转脸又换上笑颜,恭谨道。

谢折衣意味深长地于他面上逡巡一圈,轻轻颔首,随其入内。

未及近殿,还在游廊上,谢折衣就嗅到浓郁甘腥的龙涎香,住脚蹙眉:“前些时不是让换了此香么?怎么又燃了起来?”

“是圣上特意吩咐的。”怀禄低声回道,“百香之中,圣上独爱龙涎。恐是日常熏惯了,用旁的香总不习惯。”

“或可减少点用量。”谢折衣道。

“娘娘有所不知。”怀禄道,“圣上当初之所以独独选用龙涎焚香熏衣,就是因着此香气味浓烈且持久,一经沾染,经月不散,可完全遮去身上药气。”

“药气?”谢折衣一愣。

“不错。”怀禄望着游廊外被夜色遮掩的小竹林,继续道,“圣上常年服药,总疑心自己身上有苦涩难闻的药材气味,臣也曾百般劝慰过,言他多虑,只是圣上不信。圣上自小体弱多病,臣说句僭越的话,宫里宫外,何人不言当今年寿不永?话传到耳朵里,听得多了,听得久了,就连圣上自个儿也时常这般自嘲,像是当个笑话说似的。但说到底还是介意的,谁不想有副活蹦乱跳的好身子骨呢?谁都有个好身子,偏偏圣上没有,甚至有时想都不敢去想。”

谢折衣沉默,明艳玉容上浮现一丝茫然。

原来他这般……介意吗?

“话既说到这里,若娘娘不嫌臣絮叨,臣再多嘴说两句。”怀禄躬身道。

谢折衣颔首:“禄公公请直言。”

“圣上年尚总角时,也曾吵嚷着要学骑马射箭,扬言要做一名沙场杀敌的马上天子。”怀禄微微含笑,只是这点笑意中含着几分心疼与酸楚,“那些时他热情高涨,亲自挑了一匹枣红色小马驹,爱得不行。每日一早醒来早膳也顾不得用,就要去御马苑喂马骑马,忙得不亦乐乎,但其实……前后总共也只练了不到半月。”

谢折衣蹙眉:“为何?”

“最后一日风大,又飘了点小雨。”怀禄无奈地摇摇头,“他在雨中受了寒,回来便发起高烧,昏迷中伴随着惊厥抽搐。病来如山倒,如今想起那次的急症臣仍是后怕得紧。眼见病势难返,太医院束手无策,太后连夜召集重臣,就等着下讣告。万幸圣上争气,好赖蹚过这重险。事后太后究根溯源,下令革了当时圣上的御学先生,又赐死了那匹御马。自此圣上便歇了那些心思,只专心斗鸡走狗,提笼架鸟,装得游手好闲起来。”

怀禄说这些话自有深意,谢折衣领悟了,垂下眼帘谢道:“多谢公公与本宫说这些。”

“不过一些旧事罢了,但凡在宫里待得久些的老人都知道的,不是什么稀罕事,娘娘何至言谢?真是折煞奴才了。”怀禄笑着摆手。

言毕,仍旧抬脚领路,轻轻推开殿门,待皇后入内,又悄然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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