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姝长叹一声,“伯娘,我新婚之夜,因无法忍受心中的苦楚,决定对徐子固下毒,与他同归于尽。不幸被他识破,寒露为了替我承担罪责,最终为我而死……”
“原来如此,你今后务必谨言慎行,相信伯娘,终有一天你会重返故土。”唐氏急忙出来调和。
“我已然豁然开朗。与其让我走向死亡,不如倾尽徐家的家产,以此报复徐子固。自然不会再做出从前那些荒唐事了。”宁姝轻轻地点了点头。
两人继续交谈了片刻。
突然,宁姝好奇地问道,“伯娘,为何不见二哥的身影?”
唐氏共生有两个儿子。
长子过继给了二房,次子宁卫旻,年仅十六岁,却是个游手好闲、沉溺声色的纨绔子弟。
“这个不争气的家伙,昨夜又因为赌博欠下一屁股债,那些讨债的找上门来,把你伯父气得七窍生烟,把他吊起来狠狠地揍了一顿,今天还卧床不起呢。”唐氏提起宁卫旻便怒火中烧。
“伯父下手怎么这么重?我去看看二哥。”宁姝满脸担忧:“您也不要生气了,二哥年纪尚轻,将来他会明白事理的。”
唐氏正巴不得宁姝不要去打扰在前厅的宁婕,于是乐于让她多停留一会儿,便吩咐道:
“赵嬷嬷,带世子妃过去。”
……
紫竹苑内。
宁卫旻趴在床榻上,嘴中不停地咒骂着自己的父亲。他的房间内有几名美貌的婢女,一个为他剥着晶莹剔透的葡萄,一个喂他品尝醇香的美酒,还有舞女轻盈地舞动着,吟唱着轻佻的曲子。
“二少爷,二小姐来了!”一名小厮匆忙通报。
宁卫旻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她来做什么?本公子身体不适,不见。”
但宁姝已经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看到屋内乌烟瘴气、混乱不堪,她皱紧了眉头,脸色一沉,喝道:“所有人都退下!”
屋内众人瞬间安静下来。
“宁姝,你这是在发什么疯,居然敢指使我屋内的人……”
“本世子妃已经发话,谁敢不从?”宁姝语气冰冷。
那些婢女舞姬们,都对她现在的地位感到敬畏,纷纷退出房间。转眼间,屋内只剩下宁卫旻和宁姝两人。
“宁姝,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宁卫旻脸色阴沉,若非行动不便,他早已动手扇宁姝了。
“听说二哥被伯父教训了一顿。大哥去年求取官职,耗费了巨额银两,伯父也未曾有何不悦。同样是儿子,爵位和家财都归了大哥,二哥却一无所有,甚至稍微欠点债务都要遭受惩罚。”宁姝语气平和,却字字透露着唆使之意:
“妹妹认为,这样的待遇,实在有失公道。”
宁卫旻猛地一掌拍在床架上,神情毅然:“岂止如此!那老不死的实在不公,倘若当年我过继到长房,那庞大的伯府便是我囊中之物,花费这些微不足道的银两,又岂能让我眨一下眼?”
他对大哥能够继承爵位一事,早已心怀嫉妒。
他屡次三番地纠缠于父母面前,企图改变爵位的继承人,然而终究徒劳无功。
他想要陷害大哥,却无能为力。
他是一个贪婪而又软弱的人。
“二哥是否也向往长房的身份呢?”宁姝微笑着询问。
宁卫旻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渴望有何作用?老头子偏心他的长子已是定局!”
“近期我听说了一件奇闻。据说大哥在童年时应试时,曾替换他人的试卷才得以金榜题名……”宁姝语气轻柔地说道。
宁卫旻听闻此言,眼睛瞪得溜圆,“你说什么?你有什么凭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