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嘛、睡去嘛。”老板娘开始搡着盛聿恒的后背,“我早上三点钟就起来和面,到时候我帮你关火,你就不要再大半夜地起来了。”
她眼神看起来很心疼,“小伙子长得这么干瘦的,多睡点觉嘛!”
睡是睡不了多久的,盛聿恒从律所带了工作回来。
他窝在阁楼里那张老破小的书桌前,开着耗能五级、嗡嗡声贼大的空调,很淡定、但也很有疯感地抿了一口保温杯中的人参熬夜茶。
第二天早上七点钟,他身上斜挎着帆布包,手里拎着个保温桶,挤上了人山人海的地铁五号线。
但很不凑巧,中间他就是侧身让了让路、竟然被直接挤了下来……再挤上去、那可就遥遥无期了。导致他踏入律所大门的时候,比平时晚了足足半个小时。
盛聿恒很匆忙,刚将帆布包从头上摘下,转身就要去办公室送饭。
“哎——”背后忽然有人将他叫住。
姚世熙似乎很开心,浅浅一笑,“裴par请大家吃水果,全组人都去领了。”
她晃了晃手中的外送袋子,看logo这还是五星级酒店专供的,“看你没来,我就帮你拿了一份。”
盛聿恒抿抿唇,没说话,只是等姚世熙走远了之后,他伸出两根手指,将外送袋子扒开一条缝隙。
——只见里面装着水灵鲜嫩的水蜜桃、脆生生的提子,以及两颗金黄色的维纳斯苹果。
【??作者有话说】
感谢阅读。?
◇你好可爱
咣当一声,盛聿恒拎着保温桶,放在了办公桌上,一层层打开,将碗碟都拿出来。
而裴逐正在整理文件,听见动静,就仅仅是抬头瞥了一眼。随后,他竟然一言不发地放下手头东西,开始乖乖喝粥、吃菜。
和他所料不差,石斑鱼被剔骨熬汤,鱼肉片成薄片,一半熬进了粥里、另一半配着菜心一起清炒。
裴逐吃得一声不吭,但也有几分食不知味一般,“……”
缓缓地,他一边动着腮帮子、一边抬头看来,却发现自己面前还摆着个保鲜盒,里面装着一片片金黄的、散发甜香的苹果。
裴逐有几分惊惑地、眉头颦蹙起来,“你苹果不吃,给我干什么?我缺苹果吃吗??”但话音刚落,察觉到失言,他猛地闭上嘴巴。
而就在眼前,盛聿恒抬起头来,他双眸熠亮着,嘴角带着一丝微妙的、说不清含义的弧度,“裴逐,你果然在跟踪我。”
裴逐喉头噎了一瞬、刚要为自己辩驳,“你——”
可缓缓地,他嘴角松懈了下来,呈现出一丝讥讽的笑,“你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了,我一天天忙成这样,还有功夫跟踪你?”
他不欲解释更多,抽了一张纸巾擦嘴,然后将面前的保温桶一推,“我吃饱了,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下一秒钟,只听轰隆一声巨响——
盛聿恒扣着他的下颌,竟然直接将人压在背后展柜上。
他手掌宽大,从下至上、死死扼住了裴逐的咽喉,似乎已经迷恋疯狂到了极致,鼻尖抵在了耳后,喷吐灼热滚烫的呼吸,“裴逐……我想亲你。”
裴逐简直是被生生从办公椅上提起来,两条腿都不知该怎么放。他表情羞耻惊惶、拼命转头,努力远离盛聿恒那好似狗一样的嗅闻,令人恶心又不适,“你——”
他都有几分咬牙切齿!以前亲的时候、招呼都不打一个,现在在问个屁啊?!
而盛聿恒已经情难自禁、或是渴求到喉咙焦灼,就好似裴逐的嘴唇是什么醇美甘甜的仙霖。
他从胸口到小腹,全都燃烧了起来,但动作上却是压抑的、小心的,哪怕他距离裴逐的嘴唇仅仅只有毫厘之差。
“裴逐……”盛聿恒再一次呢喃般,嗓音沙哑至极,“我想亲你。”
裴逐已经被逼到走投无路、或者说他根本就没什么办法——
“好、好好!”他不耐烦,还带有几分崩溃,“亲!亲你的吧!”
就仿佛开了闸、解了禁,盛聿恒轰然而莽撞地将自己的嘴唇撞了上去,他生涩、却又极其用力地吮吻着,时不时还用牙尖啃咬。
裴逐的脊背完全靠在了展柜上,他无路可逃、也没处可躲。只得像浪潮里的一叶扁舟,被迫承接着狂风骤雨的洗礼。
“唔、嗯……”但缓缓地,他鼻腔里发出的声音,忽然变了调子。
盛聿恒的吻极深、又极其凶悍,他仿佛已经无可忍耐了,眼前的人即是毕生渴求。
裴逐完全是下意识地、伸出了一条手臂攀住了盛聿恒的肩膀。两人之间的距离再一次被拉近,似是一对密不可分的、又无可救药的恋人。
但下一秒钟,就在裴逐脸颊滚烫通红、即将沉迷的一瞬,他骤然睁开了双眼,“!!”
他有几分胆战心惊、又或是不可接受,一把薅拽住了盛聿恒的后脑,企图将他拽离,“等、等等——”
盛聿恒却不听,反倒像爱不释手一般,捧着他的脸颊狠狠咬了一口。
“?!”裴逐着实惊了一瞬,下意识抬手去擦,接着暴怒,“你属狗吗?真疯了吗!!”
他洁癖犯得不能再犯,迫不及待想要抽消毒湿巾来擦脸,嘴里不停狂骂,“我是不是还得去打狂犬疫苗啊?你这只疯狗!!”
然而缓缓地,盛聿恒就好似充耳未闻一般,他用额头抵住了裴逐的胸口,乌黑狭长的眉眼紧闭起来、睫毛微颤,“裴逐……”
他耳边响彻的、是怦然不停的心音,热烈而又宏大,“以前,从没有人给我买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