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道巡视的队伍走到半路,终于由陆路改为水路。
这一个多月来,蒋文清从一开始的提心吊胆到后来的放松警惕,只不过用了七八天。
他远远地看见过带队的吴大人和四皇子,虽然平时车马离得远,可是吃饭歇息的时候还是有交汇点的。
赵宏晟?佟晟?
在孙先生的提点下,蒋文清才知道这位四皇子赵宏晟是礼部尚书佟青云的外孙。
所以,这人当初是顶着自己外祖家的身份去通州府县衙找自己。
那根本就是专门去找他的,根本不是请教什么钓术。
一个皇子,和一个县令请教钓术,闹呢?
皇宫里、朝廷里什么人才没有,就算是爬树掏鸟窝也有特别擅长的吧。
哎呀,自己儿子就是未卜先知,怪不得,怪不得让自己离四皇子远一点。
这人之前的行为就很怪异了,难道,这次河道巡视的名单中有自己这七品小县令,也是这四皇子的手笔?
蒋文清难得的动用了一下自己的脑子,也确实动对了方向。
他把自己的想法和随行的孙先生交流了,孙先生也觉得这种可能性极大。
蒋小七虽然没有把赵宏晟对他奇奇怪怪的接近原原本本的告诉孙先生,却捡着能说的说了些。
所以孙先生眼中,赵宏晟就是一个别有用心,想拉拢蒋家为其争位所用的棋子。
也不能说这想法不对,毕竟皇帝老子就是这么想他自己儿子的。
“原来如此,哎呀,幸好身边有先生相助,不然我还真是想不通个中关窍。”
蒋文清别的本事没有,说好听话还是挺信手拈来的,毕竟自己平时就没少听好听话。
如今不过是把别人对自己说的话,说给了孙先生。
他可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有失身份,你还得求着人家为你做事呢,说两句好听的话又不用钱。
这种成本低廉,收益可观的事,蒋文清做起来非常顺手,不对,顺口。
“大人怎么会想不通呢?不过是为人低调、不喜卖弄,把说这话的机会留给手下人罢了。”
论起说好听话,蒋文清是“青铜”,孙先生是“王者”。
这点从蒋文清那快要咧到耳朵根儿的嘴角就能看出来。
蒋文清飘了一会儿,赶紧落下地来,他可没忘记自己儿子信中强调了多次的话。
“远离赵宏晟!远离赵宏晟!远离赵宏晟!”
对,蒋小七说了三遍,重要的事说三遍。
有书信在前,又有孙先生在身旁敦促提醒,蒋文清心中更是笃定必须要远离赵宏晟。
然而,现在要由陆路改水路了,就不会有尾马车距离百米的距离。
大的官船能承载数百人,他们这队伍就是四五百人。
都装进一艘大船能装进去,如果是小点的船,就需要二到三艘。
蒋文清下了马车,看着军士和随行的官员随从们卸行李辎重,码头上早就停好了巨大的官船。
很显然,没有第二、第三艘船。
那就是要做好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准备了?
“大人也不用太过忧心,就算是拉拢朝臣,四皇子的目标也是蒋侍郎,甚至刘丞相。
如今先盯上了您,怕是觉得您比较好说话的缘故,只要大人您坚定本心,就不会让其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