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烟被这个想法稍稍惊异了。
红玫瑰象征爱情,好像也逻辑自洽哦?
提娜又说:“而且您的背部线条优美,辅以舞蹈动作,如珍珠蝴蝶翩翩起舞,也很符合贝尔导演巴洛克主义的拍摄风格呢~”
荀烟说,“可以诶。”
提娜兴冲冲:“那我去向贝尔导演请示一下!”
请示很顺利。最终的拍摄成果本就需要不断打磨,不断雕琢,标新立异且合适合理的想法,贝尔都会同意。于是那日午后,几个妆造老师对着荀烟的背后细细打量商量起来。荀烟坐在高脚凳上,膝盖曲起,身前毛绒外套反了穿,只在背后露出伤疤。
“荀老师,您介意我们上手涂一涂吗?都是水洗颜料,等会儿我们会帮您清洁干净的!”
荀烟当然说好。
画笔沾了颜料,触及肌肤的时候十分冰凉,荀烟哆嗦一下,抬眼瞥见妆造室外站着一人。
背后妆造师还在工作,荀烟做不来太大幅度的动作,只向宋汀雪招手,扬起一个笑:“宋汀雪!”
宋汀雪有些气喘吁吁,望了她一眼,几步走过来。
这几天宋汀雪在波尔多出差,赶回普罗旺斯的时候一身风衣还没褪去仲春风露,她靠近荀烟,带来一阵雨后青草的芳香。
宋汀雪盯紧她们时眸底闪过一瞬冷意,荀烟眨眨眼,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身后一人吃痛地惊呼——
“宋小姐,您这是做什么!?”
只见宋汀雪折断画笔,颜料溅落空中,几个妆造师被吓一跳,随即宋汀雪扬起手,荀烟甚至能预感耳光落下的清脆响动——万幸是忍住了——只用折断的画笔驱赶那几位妆造师:“都……滚开。”
宋汀雪的发难突如其来,所有人莫名其妙。
“你怎么了?”荀烟拉住人,又挡在几个妆造师身前,“宋汀雪,好好说话,好好说话,别激动,别动手。”
宋汀雪看着她,眼底不复柔和,只咬牙切齿:“你们在做什么?”
荀烟摸不着头脑:“做造型啊……”
“什么造型要脱衣服?”
“哎呀……”荀烟有点反应过来,“这不是没脱嘛!不会的……”她自以为明白了宋汀雪生气的部分,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回头看见几个年轻的妆造师瑟瑟发抖,才有些失笑地安慰她们,“没事的,就是有一些误会,等一下哦……”
宋汀雪冷不丁打断:“你不给我一个解释,反倒去安慰她们?”
“我……”荀烟回头,“你需要什么解释?”
神态语气都认定宋汀雪小题大作,被那副神情一照,宋汀雪压抑了面色,五指指甲嵌进手心,眼眶忍得通红,好像要气哭了。
荀烟也不明所以。是因为露了肩背吗?可是从前礼服多的是露背装,没见宋汀雪这么大反应呀……
没再开口,宋汀雪甩掉她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妆造室。
和室内几人匆匆解释几句,荀烟追上去。
好不容易把人拉住,荀烟尽量放缓放软声音,轻声劝阻说,“宋汀雪,告诉我,你到底在生气什么呀?”
宋汀雪没理睬,闷着头走,脚步飞快。
荀烟不厌其烦地问,直到跟着她走回休息室,还是没摸清理由。
陌生的休息室里,宋汀雪站在门前犹豫了一下,也不知道该不该进去,荀烟便是抓住这个空档扣住宋汀雪手腕,把人带进室内。
“宋汀雪,说话,别生闷气。你只有告诉我你在想什么、生气什么,我才会知道啊……”
宋汀雪冷冷看她,显然很不高兴。风尘仆仆赶回普罗旺斯的宋小姐眉眼捎上疲倦,面色清冷,双唇不自然抿着,即便生气了,也格外生动好看。
荀烟再讨好地问几句,依旧撬不开她的回答,实在没办法,环着宋汀雪的腰上下磨蹭,先轻轻吻了吻她的唇,又屈膝抵在她下面,手指伸进去:“汀雪,我好想你……”
可这边荀烟出卖色相的招数都使出来了,宋小姐依旧冷脸,咬着嘴唇不说话。
荀烟见状渐渐也没有了兴致,拨弄一会儿,沉下脸色:“不说算了。你自己生闷气吧,我回去拍摄了。”
荀烟收手,把指尖擦干,转身要走,便也没捕捉到宋汀雪眼底那份委屈。
明明再哄一下就好了,再弄一下就好了……
荀烟哪里知道她的想法,才开门要走出去,竟然被一把箍住后腰,带着力被拉回去。
面前房门巨响,陡然闭合了,荀烟一时天旋地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膝盖被撞得钝痛。电光石火,宋汀雪已经伸手掐住荀烟,把人往身边一带。
荀烟险些摔个半死,一扭头,宋汀雪压上来,欺身而上。
宋二小姐盯得咬牙切齿,好似荀烟是冒天下大不韪,把她恨得眼眶都发红。尖锐的指甲嵌进荀烟颈背,唇齿流连在她腰腹,又不断向下。
指甲也划下去了,不留余力,似是要把荀烟背后那朵未画完的玫瑰划烂。
一切发生太快,荀烟被折腾得愣住,眼睁睁看着身上的人阴沉着脸,把她扒了个干净又四处乱咬,没有情趣没有温情,只是想留下痕迹。
“宋汀雪、你有病吧……”荀烟疼得眼前发黑,“有事说事,就事论事,但你这样真的很没意思。”
宋汀雪神色稍顿,冷笑一声,终于说话了。
“让她们在你背上画画就有意思了?”
荀烟猝然抓到一个关键词:画画。
“宋汀雪……难道是因为她们在我背上化妆,你不高兴吗?”
宋汀雪压着荀烟,把头埋在她腰窝,低垂着眼不看回来,但也没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