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青丝随意拢起,几缕丝垂落在额前,狭长的眼眸,微微上挑的眼尾,带着与生俱来的魅感,高挺的鼻梁下那薄唇似笑非笑。
药有些苦,韵一眉头紧锁,喝了好一半天才将一碗喝个干净。
涂山箐见她皱眉,料想应是觉得药苦,连忙起身翻找,没找到蜜饯,便又去药柜拿了片甘草示意韵一含着。
“这药是有些苦,我这没蜜饯,你先用这个抵一抵,这几日,我再给你改改方子,便没这般苦了。”
韵一乖乖照做,涂山箐见她含着甘草,也放心下来,开口询问:“敢问姑娘芳名?”
“”
“且是无法言语?”涂山箐眉头微微蹙起,看向韵一。
韵一眨巴了下眼睛回应,面前涂山箐沉思起来。
片刻,涂山箐脸突然红了起来,语气为难的开了口:“姑娘,你这身伤需要浸泡药浴,每日还需要上药我们”
韵一明白了,此处就只有他们两人,眼下,她无法动弹,换衣上药得靠眼前这男人孤男寡女还宽衣解带…
韵一看着涂山箐眨了眨眼。
涂山箐心领神会,但又怕自己误解,便开口又问:“姑娘如不介意就再眨三次眼。”
韵一赶忙眨了三下眼,涂山箐眼神闪躲,却又心下了然:“那我就先替姑娘清洗伤口了。”
涂山箐抬来热水,在韵一的注视下,颤巍巍的将手伸向了韵一的腰带处,将韵一破烂不堪的外衣褪去。
又颤微微伸手解开单衣,不敢乱看,双目紧盯房梁,韵一突然间一声闷哼,涂山箐连忙向看去,韵一仅身着的那胸衣,胸衣上血迹斑斑,单衣此时卡住抽不出来。
涂山箐将视线转移到手臂处,只见那一截露出的手臂上尽是伤口,伤口边缘像是被什么锐物刺入划过,拉出一道道长长的伤口,单衣脱不下去,只因伤口处脓血干涸后与衣物紧紧粘连在了一处。
涂山箐连忙拿来剪子,又将韵一扶起:“忍一忍,会有些疼。”
涂山箐手一挥就将多余的布料剪碎,只是身上多处伤口均是与单衣粘在一起,若是硬扯下来,势必不得好过。
涂山箐用小刀将那些粘连在一处的衣物一点点挑下,韵一疼的额头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
等待清理完这些后,用热水轻轻擦拭周边,又上了药,可有的地方还没处理,涂山箐迟迟不动手,韵一惨白的脸看着他。
涂山箐为难起来:“如此这般与毁人清白有何不同…可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自己身为医者怎么能因为这些就推委呢?”
内心反复权衡许久,毅然决然下了决定,红着脸对着韵一道:“一会我帮你脱,你自己看,有伤我再看。”
韵一眨眨眼,涂山箐双目依旧紧盯房梁,手上一点点解开,手指不小心碰到某处,心下慌乱起来手却不敢停,完全解开后:“你先看看有没有伤。”
半晌,右手摸索着将被褥抓起,盖住韵一,才将目光从房梁上移到韵一脸上不自然的开口:“可有伤?”
韵一看着涂山箐,涂山箐才想起来她现在说不了话:“没伤就眨眨眼。”韵一连忙眨眨眼,便听到涂山箐松了一口气。
涂山箐将韵一轻轻转了个面,后背布满了或青或紫的伤痕,皮肉翻卷着,更甚于脖颈和手臂处的伤,有些地方带着血痂,触目惊心。
他的嘴巴微微张开,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涂山箐拿起一旁的药瓶,倒出一些药膏在手心,轻轻揉搓使其温热,又以极其温柔的动作,将药膏缓缓地涂抹在韵一伤口处,他的手指轻轻按压,让药膏均匀地散开,开口安慰着:“忍一忍,你这些伤要想不留疤得好好将养着。”
处理完后又将家奴送来的女子衣物,仔细的为韵一穿好,将韵一放平后又用剪子将亵裤剪短,把脚上同样血肉模糊的地方清理了一遍,一连三日,皆是如此。
三日后,正午时分,涂山箐在院中熬着药和粥,摇着蒲扇打盹,便听到一声细微的:“涂山箐。”
涂山箐连忙扔下手中蒲扇冲到屋内,难掩喜色:“姑娘能说话了?”
“嗯”韵一声音沙哑。
涂山箐连忙抬水来喂:“别着急,慢慢说,先喝口水润润喉。”
等韵一喝完,涂山箐开口问道:“敢问姑娘芳名?”
“名唤韵一。”
“哪两个字?”
“风韵的韵,一二的一。”
“韵一”涂山箐念叨着。
“涂山箐,我能跟着你吗?”韵一气息依旧很微弱。
涂山箐愣住,心下慌乱起来:“她这意思是准备以身相许?这可怎么办哎虽然我救了她的命,但是何至于此都怪我这该死的魅力。”
韵一不知涂山箐心中所想,只见他皱眉以为他有什么难言之隐,天高海阔自己却无处可去,只能再次试探道:“我无处可去,我可以为你做些事情的。”
涂山箐起身背对韵一,面色越纠结:“这可怎么办呀要是让家中知道自己在百花园养了个女子,这还了得可是她说她无处可去这可是我正经医治的第一人啊自己又将人家看了个精光,再把人家赶走未免”
一声轻叹从身后传来,韵一只当他不愿意:“既你不愿,那便算了,等我伤好了我便走,只是还要多叨扰你几日了。”
涂山箐转过身连忙解释:“韵一姑娘,我不是这个意思。”
涂山箐顿了顿,来回踱步,又对韵一说道:“你安心住,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韵一那死气沉沉的脸上立马扬起了笑:“真的吗?”
涂山箐看着韵一那单薄的身躯,脸上挂着笑意,失神的点了点头:“自然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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