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碎洲麻药后又睡了会儿,好不容易睡饱睁眼,入目就是沈非秩站在床边打电话的身影。
“没事的老师,手术一切顺利。”
“……嗯,我也在医院……不要紧,不耽误学习,我这几天比较闲。”
他低声应着,察觉到背后灼灼目光,倏地转身。
“……啊,他醒了。”
“醒了就好。”远在异国的顾莨松了口气,愧疚道,“可惜我们要过年才能回去,宝贝,这段时间真是麻烦你了。”
这么多年过去,顾莨还是最喜欢叫他“宝贝”。
沈非秩习以为常:“没关系,他……很懂事。”
很懂事的顾碎洲动了动打点滴的手,示意他过来。
沈非秩连忙把他手按下,比口型:老实点,渴不渴?
顾莨:“那就好,等我们回去,带你和小洲去旅游啊。”
“好,都依你们。”沈非秩用棉签蘸水,一点点喂给顾碎洲。
“那就先这样啦,等小洲好点了让他给我回电话。”顾莨说完,犹豫几息,“那个,非秩……”
说一半,她忽然听到手机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就是她儿子委屈巴巴的一声“哥哥”,还有沈非秩极地的气音“别闹”。
她哑然,收住了后面的话。
沈非秩摆脱顾碎洲的纠缠后赶紧问:“怎么了老师?”
“没事,就是让你照顾好自己,别太累。”顾莨温和笑笑,又关心几句,才挂下电话。
沈非秩挂了后把腰上的手扯掉塞回被子里,冷声道:“再作我就回去了。”
顾碎洲一秒老实下来:“……饿了。”
沈非秩闭了闭眼,默念道德经。
他们不知道此刻大洋对面的顾莨和蔺子濯正对着几张截图面面相觑。
不知情的肯定还以为这两位大教授在研究什么世纪难题。
“所以……你的预言成真了?”蔺子濯看着屏幕里自己两个儿子抱在一起的照片,思忖道,“别说,这照片拍得还挺好。”
顾莨赞同:“是啊,我都保存下来了。”
蔺子濯乐了好半天:“那你怎么一脸惆怅?不会歧视你儿子的性取向吧?”
“你这是什么话。”顾莨嗔了他一眼,“我是担心他性取向吗?我是担心他性取向对象!”
“非秩?”蔺子濯不解,“这孩子我们从小带到大,多优秀还用说?小洲跟他在一起不是更好吗。”
都说gay圈乱坏人多,他们本还怕顾碎洲被人给骗了,但对象如果是沈非秩,那就完全不用担心了。
顾莨摇摇头:“我当然不是担心这个,他们要在一起我肯定双手支持,但关键就是……”
她视线又落在照片上:“我觉得,非秩还不喜欢你儿子。”
蔺子濯秒下结论:“我儿子真没用。”
“谁说不是呢。”顾莨不否认,在她看来,顾碎洲要追沈非秩……确实是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