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遇面露喜色,“云初可是……?”
崔琬点了点头,随即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看着沈清遇,“云初性子淡泊,向来不喜人陪伴,现下更甚,我真是怕他吃不消,之前多亏有姐夫开导,才让我二人重归于好,姐夫就再帮帮我吧……”
沈清遇闻言,看向叶纾,他知道,崔琬此次前来,一定还有别的事。
见叶纾也看向他,并轻轻点了点头。
沈清遇才回道:“阿琬言重了,难得云初视我为友,我也想回去看看他。”
崔琬心中的一块大石落了地,连连拜谢道:“姐夫放心,我一定会护好阿纾的。”
崔琬再回看叶纾,见她已拿了沈清遇手上的鱼,十分熟练地去一边收拾了。
沈清遇赶忙走到叶纾身边,“阿纾,我来吧,你快去陪阿琬。”沈清遇好说歹说,才又把叶纾推了回来。
叶纾洗净了手,不顾崔琬调笑的眼神,认真说道:“阿琬,我是真心感激你当初为了我,才入朝斡旋的。可是,等这次的事了结,我想和十九去大昭各地转转,不准备在此停留了。”
崔琬笑着揶揄道:“叶纾,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如此自作多情的,谁说我入朝是为了你?我是真心喜欢现在的日子的。”
朝堂虽波诡,但可以护得住自己在意的人,做到自己想做的事。
崔琬拍拍她的肩膀,难得认真道:“你无论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她嘴上说的轻松,心中却心思百转。她不相信像叶纾这样心怀家国百姓,责任心又强的人能真正放下,去过闲云野鹤的日子。等她游历回来,说不定就改变想法了。
况且,陛下有意建一队亲卫,帮自己察视民情、暗中处理要务,心中的统领恐怕早有人选。
罢了,以后的事谁说的定呢?她要做的,只需支持自己这位挚友便是。
崔琬拉着叶纾进了屋子,边走边道:“我只听白敏说你醉过,从未亲眼见过,今日,我一定要灌醉你,一雪前耻。”
晚间,沈清遇立在他和叶纾卧房的窗前,若有所思。
一股淡淡的酒气袭来,一双手臂环上了他的腰,随即,叶纾的下颌搭在他肩膀上。
沈清遇没有动,只是轻声问道:“阿琬走了?她喝得那么多,没事吧。”
“放心吧,崔影来接的。她也不是头一次醉成这样了。”
叶纾偏头,去寻他颈间清凉的气息。
“在想什么?”叶纾问道。
沈清遇微微错开了叶纾的脸颊,他缓缓转过身,“等咱们去京城后,就把这处房屋给月娘和姐夫打理吧。”
“怎么了?舍不得?”叶纾没有放开揽着沈清遇双手,柔声道。
“这是我和阿纾在一起的地方,我想永远留着。”沈清遇脸色微微泛红,竟比喝了酒的叶纾还明显。
“好,月娘肯定非常乐意,她早就想报答你了。”
叶纾从未想到,一向规矩的月娘,竟会对宁小夫有情意。直到叶府获罪,她求沈清遇救下被发卖的宁氏时,才承认心悦于他。
“阿纾,”沈清遇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云初有了崔大人的骨肉,我真为他开心……而我却……”
沈清遇看着叶纾的眼睛,满脸愧疚。
叶纾用唇止住了沈清遇接下来的话,许久之后,才放开他。
趁着沈清遇缓息的功夫,叶纾轻声道:“此生只你我二人,我便已知足。”
“何况,”叶纾笑着道,“我可不想被别人分去你对我的照顾,孩子也不行。”
叶纾再次把脸颊靠在沈清遇肩头,像孩童撒娇似的紧紧抱着他,“我要你这辈子心中眼中只有我一人。”
沈清遇直觉心中被温暖包裹,一股热意即将夺眶而出,他努力克制着不让泪水落下。
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道:“那妻主以后不要和我抢家务,让我好好服侍你。”
叶纾闻言一下直起了身,冲着沈清遇笑了笑,一下子把他拦腰抱了起来。
“家务先不论,让为妻看看十九能否说到做到。”
床帐落下,满室和洽。
此时窗外月光正好,将皎洁洒落人间,亘古不变。
——完——